民族魂

民族魂
历史英烈应被永远铭记!

为了和平,勇士一去不回头

更新时间:2021-08-09 11:03:04点击:

辽宁丹东,抗美援朝纪念馆。

那年,尽管那场战争已过去多年,当麻扶摇再次来到这座城市,再次见到歌曲展板上那些印刻在骨子里的文字时,仍忍不住泪湿眼眶。

麻扶摇或许记起了1950年那个秋日的夜晚,他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炮兵第1师第26团5连的政治指导员,随着大部队浩浩荡荡跨过湍急的鸭绿江,奔赴朝鲜战场。

出征前,他将战士们决心战斗的誓言收集起来,写下一首出征“诗”。这首“诗”后来被登载在人民日报上,经过作曲家周巍峙的修改和谱曲,成就了激昂一代人青春的旋律:《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》。

丹东市铁路抗美援朝博物馆的讲解员杨丹,总会带着游客们在歌曲展板前驻足,领他们一同唱起这首歌。

她曾遇到年过八旬的老人唱着唱着就哽咽起来,流着泪,依旧声音高亢地唱完最后一句。杨丹一边唱,一边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。她不知道老人想起了什么,但那歌声里,分明藏着一段令人难忘的峥嵘岁月——

雄赳赳,气昂昂,跨过鸭绿江。

保和平,卫祖国,就是保家乡。

中国好儿女,齐心团结紧。

抗美援朝,打败美帝野心狼!

必须战胜,别无选择

71年前,共和国初立,百废待兴。

在全国投入生产建设的号召下,刚刚走下战场的人民军队也拿起农具,走入农田。那时,田野中挥汗如雨的许多官兵还不知晓,一场在邻国燃起的烽火,会让他们来不及等到这片庄稼丰收。

1950年6月25日,朝鲜内战爆发,美国纠集所谓“联合国军”出兵朝鲜。同时,美国政府不断向中国发出战争威胁,派遣其海军第七舰队侵入台湾海峡。

中朝边境,美国战机如扰人的蚊蝇盘旋不去,战争的阴云笼罩在新中国头顶。

抗美援朝纪念馆的讲解员高真真听爷爷讲起过那段岁月:“那年他18岁,在丹东三马路的商铺做学徒,侥幸躲过飞机轰炸,地下炸出很深的大坑,鲜血把坑里的积水都染红了。”

“联合国军”成立数日之后,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东北边防军。正在北大荒黑土地上农垦的第42军第125师译电员庞金典接到上级通知,将生产器械移交地方。部队重新拿起枪炮,赶赴边境,保卫国防。

9月15日,仁川登陆让朝鲜战局发生巨大逆转。9月30日,周恩来发表声明:“中国人民决不能容忍外国的侵略,也不能听任帝国主义者对自己的邻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。”

然而此时,骄狂的美军听不见新中国的声音。随着南朝鲜军队率先越过三八线,美军也越过三八线,迅速向鸭绿江畔的中朝边境逼近。

当美国总统杜鲁门问起“联合国军”总司令麦克阿瑟,中国干预战争的可能性有多大时,麦克阿瑟的回答是——“微乎其微。”

当时的国际社会很难想象,一个没有空军的中国,一个钢产量尚不及美国百分之一的中国,如何与美军抗衡。

1950年10月1日,那个国庆之夜,中南海灯火通明。

面对紧张的朝鲜战局,面对是否出兵的抉择,毛泽东三天三夜没有睡觉。据他的秘书胡乔木所说,这个决策,是毛主席一生中最艰难的决策之一。

战,能否打败实力强劲的对手?不战,能否保住来之不易的和平?

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,“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”主题展厅中,记者的目光停留在一幅油画之上:

中南海颐年堂,一群决定着这个国家未来方向的中国共产党人围坐在沙发上,或凝神细听,或敛目沉思,或目光坚定。

10月5日,铭记着这样一个重大的历史时刻——决策出兵!

“应当参战,必须参战。参战利益极大,不参战损害极大。”毛泽东知道,此时鸭绿江彼岸的硝烟,时刻威胁着新中国的国防安全。

“老虎是要吃人的,什么时候吃,决定于它的肠胃,向它让步是不行的。它既要来侵略,我就要反侵略。”10月19日晚,怀着战斗的决心,头发花白的彭德怀穿着那身从西安带来的黄色粗呢军装,跨过鸭绿江,率军出征朝鲜。

在他身后,一队队中国人民志愿军官兵踏着冰冷的月色,奔往陌生的异国,奔赴未知的战斗。

抗美援朝,保家卫国。必须战胜,别无选择。

英雄儿女,血染战旗

1964年,当《英雄儿女》在全国上映,《英雄赞歌》唱遍大江南北时,志愿军将士们的出征之地安东还没有改名为丹东。

告别战场的硝烟,志愿军战士谢长平留在了这座城市。《英雄儿女》上映后,他时常会带着孩子一同重温,借影片回忆那段烽火岁月——

志愿军官兵涉过冰雪封盖的河流,迎着漫天的枪炮火光,越过战友倒下的身躯。一把把激昂士气的军号吹得敌人胆寒,一面面布满弹孔的战旗在阵地飘扬。

87岁的谢长平至今珍藏着从朝鲜战场带回的搪瓷茶缸。或许,他珍藏的是茶缸上那个志愿军官兵共同的名字——“最可爱的人”。这是祖国人民对290万志愿军英雄儿女最亲切的呼唤。

1951年4月,人民日报刊发魏巍的通讯《谁是最可爱的人》。人们记住了松骨峰那场战斗——“飞机掷下的汽油弹,把他们身上烧着了火……他们把枪一摔,身上、帽子上冒着火苗向敌人扑去……”

阵地上的火光与血色,被画家孙立新定格在名为《激战松骨峰》的油画中。走进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,站在这幅油画前,记者仿佛真的闻到那片战场上的硝烟与血腥,见到魏巍笔下那抱住敌人的腰、卡住敌人的脖子、紧握着手榴弹的每一名战士。

人们从魏巍的记录中认识了这些英勇的灵魂。“最可爱的人”,从此成为志愿军官兵最响亮的称号。

许许多多平凡的战士燃烧热血和生命,在朝鲜战场书写下一个个战斗奇迹。

人们无法忘记冰雪封冻的长津湖——1950年11月28日,125名志愿军官兵穿着单衣,俯卧在零下30多摄氏度的战壕中,保持着战斗姿势壮烈牺牲。

人们无法忘记炮火连天的上甘岭——1952年10月20日,21岁的黄继光在这片枪林弹雨中冲上去,用胸膛堵住敌人正在射击的枪眼。

卫生员王清珍仍记得为黄继光整理遗体时的场景:“他的血流干了,粘在衣服上面,后面的脊椎被打穿了。”

1952年9月,第9兵团从朝鲜回国,司令员宋时轮在鸭绿江边驻足静立,向着长津湖的方向深深鞠躬,起身时已泪流满面。

1958年3月,志愿军撤离朝鲜前夕,黄继光的弟弟黄继恕专程来到上甘岭597.9高地,将一抔浸染了哥哥鲜血的泥土带回家乡。

“为什么战旗美如画,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。为什么大地春常在,英雄的生命开鲜花……”

在抗美援朝战争中,共有197653名中华儿女在那片开满金达莱花的异国土地上献出生命。他们不愧为祖国的英雄儿女,不愧为世界和平的卫士,不愧被称为“最可爱的人”。

能战善战,方能止战

1950年11月24日,麦克阿瑟乘着飞机在鸭绿江上空巡视,狂妄地表示:“我希望我的话兑现,孩子们可以回家过圣诞节。”就在第二天,志愿军全线发起战役反击。

当美军吃着牛排,穿着厚实的皮靴,使用着最先进的现代化武器时,中国的志愿军官兵们正嚼着冻硬的炒面,穿着单薄的棉衣,蜷在冰雪中休憩。

正是这样一支部队,造就了“美国陆军史上的最大败绩”。

12月24日,在麦克阿瑟做出“承诺”的一个月后,圣诞节前一天,美国战地记者邓肯拍下了那张著名的照片:一名脸上生满冻疮的美军士兵,目光呆滞地望向天际。

当邓肯问这名士兵想要什么的时候,他的答案是——明天。

对于许多美国士兵而言,他们永远也没有“明天”了。

长津湖战役,曾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攻入西伯利亚、号称“北极熊团”的美第7师第31团被全歼。

抗美援朝战争第二次战役,在志愿军的猛烈进攻下,美军向三八线以南全线撤退。志愿军粉碎了“联合国军”占领全朝鲜的企图,彻底扭转朝鲜战局。

能战,方能止战,这是战争与和平的辩证法。中华儿女英勇无畏、一往无前的战斗姿态,贯穿抗美援朝战争的五次战役,迫使敌人不得不转入战略防御,接受停战谈判。

当鸭绿江桥载着这支英雄的军队向胜利前进之时,江水汩汩奔流向南,汇入黄海的浪涌之间。

就在这片海域,50多年前,致远舰沉没,北洋舰队兵败如山倒。一道江水,见证了中华民族两段截然不同的荣辱命运。

美军第2师团长保罗·弗里曼,二战时期曾在中国当过武官。当被问及志愿军与当年国民党军队的区别时,弗里曼沉默半晌,回答道:“他们不再是同一批中国人了。”

志愿军将士们舍生忘死的必胜信念到底从何而来?白发苍苍的老兵凌行正眼含热泪,念出这样一段话:

“我为谁人来打仗,我为谁人扛起枪。为了爹,为了娘,为了人民解放。人民解放我解放。”

正如魏巍在《谁是最可爱的人》中所写,那个蹲在防空洞里的战士边吃雪边说的那样——“可是我在那里蹲防空洞,祖国的人民就可以不蹲防空洞呀。他们就可以在马路上不慌不忙地走呀。他们想骑车子也行,想走路也行,边溜达边说话也行。那是多么幸福的呢!”

1958年,最后一批志愿军将士胜利归国。他们打好行囊,向埋葬在朝鲜山野间的战友们敬礼致意,随后回到久违的故土。

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,记者穿过展厅中仿制鸭绿江桥上的那道“凯旋门”,赫然见到一面鲜红的锦旗。银色丝线光泽流动,绣成行云流水的文字:

“你们打败敌人,帮助了朋友,保卫了祖国,拯救了和平,你们的勋名万古存!”

黑白照片里,汹涌的人潮花海汇聚于此,热切迎接凯旋的英雄。当年跨江而去的那些人,有的失去了健全的身体,有的失去了亲人战友,有的永远长眠他乡,再也没有回来。

1971年10月25日,就在抗美援朝出国作战21年后的同一天,中国恢复了在联合国的一切合法权利。

伫立今朝,回望往昔,巍巍华夏乘着时代巨轮一路前行,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今时今日,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剥夺中国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,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前进步伐,没有任何力量能够磨灭中国人民对和平的追求和向往。

伟大的精神跨越时空、历久弥新,照耀中华民族前进的征途。